佛堂虽然破旧却打扫的一尘不染,王昆跪在蒲团上,低着头看着面前三本书,好奇抬起头看向老和尚。
“既然闲了就别休息了。”老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淡淡道。
三本书,依次排开分别是:罗汉金身、一苇渡江和丹经。
“此事全因你而起,作为惩罚为师每日都会打你们一掌。”老和尚说着睁开了眼睛,露出阴冷笑容道:“你除了每日练洗髓功、劈柴挑水,造饭种菜之外还要练习罗汉金身和一苇渡江。”
“为什么?”王昆觉得委屈,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和尚会发火,会这样对待他们。
“没有什么为什么。”老和尚哼笑道:“为什么天不下雨?为什么朝廷要加税?为什么你要出家,为什么为什么······为师说什么你照做就是。”
老和尚一连说了十几个为什么,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出家人慈悲为怀,为师打你们一掌,稍作惩戒,以后行事三思三思再三思。”老和尚指着丹经说道。
王昆一愣,下意识抬头,却见老和尚已经不见了,一转头就听碰碰两声,戒杀戒情捂着胸口跪在地上不住吐血,再一转头老和尚依然坐在蒲团上抬起了手掌。
“嗯······饶你一月。”老和尚把手放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如泥胎一动不动。
王昆心情复杂,看看戒杀戒骄看看老和尚始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惨然一笑,抱起三本书跑了出来,这才发现两个人面前各有两本书。
“师兄没事吧!”王昆搀扶起二人关心问道。
戒杀抱着两本书微微摇头,戒骄说道:“老和尚抽什么风,难道叫姑娘没带钱心里窝火。”
王昆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老和尚,发现老和尚还在那里,闭目念经,似没有听到,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道:“师兄少说些吧。”
“各自练不许传阅!”王昆话音未落老和尚声音从佛堂里飘荡了出来。
“切!装神弄鬼。”戒骄嘟囔了一句,对着王昆说道:“我先运功歇息一下。”
王昆点头,着手做饭去了,他将虎皮小心翼翼剥了下来,这是给戒骄的让他下山去卖的,至于虎肉虎骨都是用来吃的。
他将火架上开始炖肉,然后就这火光翻开丹经,虎骨散三个字映入眼帘,王昆眼睛一亮,琢磨一会儿不解看向佛堂方向。
“师傅既然要教本事何必整这一出呢?”王昆挠头嘟囔着满脸的疑惑。
虎骨散,固本培元,补血凝气,主料就是虎骨,恰巧老和尚今天带回来的就是白额吊唁虎,其中龌龊自然不言而喻,只是不明白老和尚早有传道之心为什么搞出这些玄虚。
王昆琢磨不透老和尚用意,专心致志研究起了虎骨散。
“不懂啊。”虎骨散的调制方法不难,只是其中有很多词他不懂,很多药性不明,看的一知半解,云山雾绕的。
他求老和尚解惑,老和尚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自己闯下的祸自己解决。
王昆无法只得自己研究,一夜过去了更加迷茫,第二天让戒骄回山的时候带一些医书回来。
“老和尚看小爷赚了钱又不给他,转着法折磨我们呢。”戒骄咬牙哼了一声下山去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堆医书,看着能有半人高的医书王昆无从下手,越看越迷糊,越看越觉得自己无知。
一个月后王昆还是无法调配处虎骨散,老和尚也没有失言,每日一人一掌,打的三人气血翻腾,连连吐血。
三人迎着朝霞连忙运转洗髓经平复翻腾气血,治疗被老和尚打出的内伤。
老和尚出手不是很重,每日一掌,三人迎着朝霞运转洗髓经一个时辰就能治疗好。
内伤治疗好,王昆忙不迭把手里翻成牛肉卷的医书拿出来,站在原地,一边看书一边运转罗汉金身运功法门。
戒骄和戒杀轻车熟路一人持未开锋的大刀,一人赤手空拳照着王昆身上每一寸肌肤击打。
罗汉金身是门硬功,初练时,须用败布成一锤,在周身上前后捶击。
布锤击打没有痛觉了,再换木棰;木棰不疼了,再换铁锤;铁锤不疼了,才用钝口刀剑劈砍。
因为王昆的关系师兄弟三人每日都要受老和尚一掌,伤势不重,却如千针扎,万蚁咬,痛苦万分。
王昆心系自己犯的错再多苦都能忍受,就像当年说不读书,王一一掉在树上打半死都没有怨言,可因他两位师兄也要受着非人之苦,令王昆难以是从。
所以他直接越过罗汉金身前三关,直接从第四关开始,反正他这段时间学习医经与博览医书,试验中配了很多外伤药加上洗髓经不会出事的,顶多是疼的睡不着觉而已。
戒杀、戒骄连续击打两个时辰,日头尚中,停下手来。
“我走了啊,今天要带什么回来?”戒骄背着大包袱,一如往昔下山卖货去了,在王昆的意识中不管什么东西二师兄都能卖出去令他好奇不已,大叹神奇。
王昆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要购买的,嘱咐戒骄小心并说明晚饭时间。
“好咯。”戒骄点点头,吹着不知名的小调,脚一蹬弹射三五丈,旋身冲天,身如鸿雁向下俯冲,几个转折身影越来越小,渐渐的只能看到一个黑点。
“二师兄的轻功似乎又精进了。”王昆喃喃道。
戒杀已经不打树了,对空舞刀,银光霍霍,卷起罡风道道,转眼间被银芒笼罩,宛若一个行走的光球。
“大师兄的刀法似乎更快了。”
三师兄各有艺业,大师兄刀的,二师兄的轻功,至于自己嘛······王昆挠了挠头,想了想似乎力气更大了。
“大师兄我去了。”
戒杀不可察觉点点头,要不是这段时间朝夕相处王昆根本发现不了。
劈柴挑水,生火造反这些事情现在都是王昆一个人干,两位师兄,大师兄除了吃喝拉撒其余的时间都在练功练刀,二师兄性子跳脱,在山上待不住,每天准时准点,都要下山去做买卖,至于做什么买卖无人知道,只知道每天都能拿回银钱来。
春来暑往,蝉去燕归,一晃眼王昆出家皇觉庙已经两年了。
两年来王昆变化很大,人高了胖了,身子也结实了加上两年来博览医术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儒雅和悲怜的气息。
这天一早和往常一样王昆早早起来把水架在灶上之后来到庙前枣树下对着紫金朝阳习练洗髓经,他来的时候戒杀和戒骄已经开始习练了。
初到皇觉庙老和尚洗髓伐骨给每人一年内力让其炼化,戒杀天赋最佳加之勤奋刻苦仅仅四个月就炼化了,戒骄次点花了七个月,这还是戒骄不专心的情况下,王昆就差的多了足足花了两年才把老和尚一年内力炼化。
习练一个时辰,太阳高升,师兄弟三人各自忙碌去了,王昆扫完了地,做好了饭,师徒四人相继而坐,开始吃饭。
老和尚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在嘴里嚼着,道:“戒情今日多蒸几笼馒头,备些咸菜。”
“是。”王昆应声。
戒骄哼了一声不满道:“够吃就行了,准备那么多养耗子啊。”说着白了一眼老和尚。
皇觉庙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戒骄赚来的,尤其去年翻修庙宇这两年赚的钱都花了根本没攒下几个子。
老和尚呵呵一笑,没有往心里去,道:“不养耗子,明日一早你们三人随为师下山一趟。”
“下山!下山干什么!老和尚你不会真的想布施吧!”戒骄腾地一声跳了起来,指着老和尚粗声大气嚷嚷道:“这事儿想都不要想没门。”